第68节（2/2）

风止何安第68节

&esp;&esp;对面那张棱角分明的脸逐渐放大，在她唇角留下温热的触感，“我知道，但我这不是没有出事？”

&esp;&esp;她抹了把脸，“还有那天晚上，我说——”

&esp;&esp;“这事就先别说了。”

&esp;&esp;“为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我比你胆子更小，不管是现在，还是复盘过去，都听不得一点不好的东西。”

&esp;&esp;叶芷安怔怔看着他，隔了几秒，又呢喃一声：“为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嗯？”

&esp;&esp;“你说过我是你的初恋，那么一开始，你到底为什么会选择我？”

&esp;&esp;明明早就看穿了她拙劣的伪装把戏，为什么还肯入局，配合她把戏继续演下去？

&esp;&esp;纪浔也稍滞后笑起来，“你管它做什么，反正就是你，也只能是你。”

&esp;&esp;她搭出一台戏的同时，他又何尝不是在进行着他自以为是的狩猎？

&esp;&esp;只是他过于高估自己的定力和能力，最后反遭她真心围捕也在情理之中。

&esp;&esp;“叶芷安，我说过很多次，我不是什么好人，所以放手这种仁慈的事，我只会做一次，既然你把我从鬼门关前带回来，那我以后就只能跟定你了，你不可能再甩开我了。”

&esp;&esp;不等她给出回应，他又说：“差点忘了一件事，昨天晚上我发现——”

&esp;&esp;他愉悦地笑了声，“我的昭昭偷偷摸摸亲了我的伤口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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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第二天下班后，叶芷安鬼使神差地又去了趟良辰，最后停驻在一间影像室里。

&esp;&esp;应该是那几天他最常待的地方，尚未有佣人来清洁打扫，一眼望去，杂乱无章。

&esp;&esp;酒瓶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，烟灰缸里的烟头也堆了不少，唯独置物架上的vcd依旧整整齐齐地摆放着，纤尘不染。

&esp;&esp;她随手取下一带，放进影碟机里，不一会儿，屏幕里出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，面带笑容地念着自己逐字逐句撰写润色过的录播搞。

&esp;&esp;其他vcd里无一例外也全是她的身影，正如他所说，她的节目，他是一期不落。

&esp;&esp;叶芷安还在烟灰缸下发现了一张纸。

&esp;&esp;他的字迹很好认，正儿八经时书写的是标准的瘦金体，笔锋瘦硬有力，结体端正匀称，放飞时，介于行书和草书之间，就跟他这个人一样，狂妄恣睢到极点。

&esp;&esp;信纸上的内容里没有开头，也没有结尾，只有一句话，看着像遗书，也像情书。

&esp;&esp;【想起来，她以那眼神直视世界，以那目光压倒世界，我喜欢她这一点，因为那时候，我不喜欢这世界。】

&esp;&esp;她心脏抽痛不已，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纸张锋利的边角，动作突然一快，被划出一道伤口，也就在这时，她注意到纸上还有另一道痕迹，于是将信纸高举到头顶。

&esp;&esp;阳光映出了上面朦朦胧胧的轮廓，写的是：【你自由了。】

&esp;&esp;【作者有话说】

&esp;&esp;“想起来，她以那眼神直视世界，以那目光压倒世界，我喜欢她这一点，因为那时候，我不喜欢这世界。”——《项塔兰》

&esp;&esp;第52章 52 第七场雪

&esp;&esp;◎“那就一起受伤。”◎

&esp;&esp;纪浔也一堆公事要处理, 只在医院待了一周。

&esp;&esp;进入年终，叶芷安也忙到焦头烂额，以至于后来那几天, 两个人一次面都没见上, 而这也算给了叶芷安足够的缓冲时间好好整理他们这段关系, 以及她真正想对他说的那些话。

&esp;&esp;周五下午, 叶芷安打完卡下班, 去公交车站的路上，被一辆车逼停，她下意识以为是纪浔也, 等到车窗降下, 露出一张算不上陌生的脸。

&esp;&esp;不是什么该寒暄的关系, 也不想再和他们一家其中任何一个人扯上关系, 叶芷安当作没认出他, 继续往前走。

&esp;&esp;轿车车速未变，始终与她保持相同间距，誓不罢休的姿态。

&esp;&esp;叶芷安这才停下, 直挺挺地扭过头, “请问有什么事吗？”

&esp;&esp;程宗文态度不冷不热, 语气更接近于一种公事公办，有悖外界传闻的温润如玉，“叶小姐, 关于我太太的事情, 我想跟你聊聊, 请上车。”

&esp;&esp;虽说用了个“请”字, 叶芷安却丝毫没有感受到自己被尊重了, 吝啬地收回笑容, 连表明的平和都疲于维系，甚至放大自己脸上的抵触情绪，用比对方还要冷淡的调回：“我还有事，没有时间跟您聊聊。”

&esp;&esp;程宗文身上有着他们那个阶级惯有的傲慢，也有上位者势在必得的耐心，之后连着几天，叶芷安都能在路上碰到他，实在烦了，就应下同他的见面。

&esp;&esp;见面地点跟本人的装束一样考究，在四环外一家茶馆，环境清幽，私密性极强。

&esp;&esp;到那儿时，有人正在唱评弹，叶芷安在观月阁听过几次，很快辨认出这是《声声慢》。

&esp;&esp;程宗文借机引出话题，“我第一次见到你母亲时，她就在这里工作，瘦小又孱弱，患有很严重的应激反应。”

&esp;&esp;叶芷安还没来得及表露自己的错愕，更具冲击性的一句直接砸向她，砸得她大脑嗡嗡作响，“你和你母亲的眉眼有七八分相似，所以拍卖会那晚在宴会厅见到你，再结合你们的反应后，我立刻认出了你是谁，不过你母亲对这事并不知情。”

&esp;&esp;叶芷安回想起那晚他的神态，看不出分毫异常，最为可笑的是，那会她还在庆幸着他的一无所知，现在才知是他操控情绪的能力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，心里不由发怵，脸上的肌肉霎时僵硬无比。

&esp;&esp;程宗文抿了口茶，看似解释道：“叶小姐，请你理解一下，像我们这种家庭，婚嫁之事向来由不得自己做主，就算家里长辈愿意放宽要求，不追求什么门当户对，娶进门的人也必须得是身家清白的，所以在我提出要娶你母亲时，我的父亲就对她做了详尽调查。”

&esp;&esp;叶芷安听出他的话外音，“你的意思是，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在梦溪镇有丈夫，也有孩子？”

&esp;&esp;程宗文纠正她话里的细节错误，“我认识她那会，她已经没有了丈夫。”

&esp;&esp;他突然笑着来了句：“那样的渣滓，死了比活着好。”